女性电影人的坚持与自由表达：戛纳交流会

本文转自：吴天明青年电影专项基金 导语 女性主义热潮甚嚣尘上，电影行业中的女性创作者不断被关注、被看见。同为创作者，当女性不被定义，将自由表达的权利嵌入120分钟里，她们将发出何种属于女性独特的声音？为了赢得自由表达的权利，她们又经历了何种坚持？ 法国时间5月17日10：30，由中国电影基金会吴天明青年电影专项基金携手Madema Figaro、联合《看电影》举办的主题“女性电影人的声音与坚持”交流会在戛纳国际电影节电影市场中国馆举办。 本次交流会邀请法国导演、制片人玛丽-卡斯蒂尔·芒东-沙尔，精品传媒集团·费加罗中文版主编兼出版人阚洪洁，出品人、制片人、演员梁静，制片人、前妇女电影协会主席、美国驻中国电影大使唐娜·史密斯，2024戛纳国际电影节·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推荐人演员钟楚曦，电影学者、监制、编剧焦雄屏担任嘉宾主持。 现场，行业内来自不同领域的杰出女性电影创作者从自己的经验和视角出发，分享与探讨了自身处境、成长与变化。巾帼不让须眉，为了更好地感受每一位女性创作者的观点与态度，我们以现场Q&A的形式进行分享，以餮每一位关注者。 嘉宾介绍 玛丽-卡斯蒂尔·芒东-沙尔 法国导演，制片人 2024年戛纳电影节短片单元评委，玛丽-卡斯蒂尔·芒东-沙尔在美国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先是担任《好莱坞报道》的国际编辑助理，然后在哥伦比亚影业负责翻拍项目。1994年回到法国后，她与伊夫·鲁塞特·鲁阿尔合作制作了《金童》，并于1999年与皮埃尔·库贝尔共同创建了洛玛·纳沙制作公司和温迪影业公司。随后，她开始做导演，先后执导了《我的初恋》（2011）、《保龄球》（2012）和《继承者》（2014）。2015年，她成立了Willow Films，并执导了多次入选各大电影节的《天堂会等待》，其中，让诺米·默兰获得了塞萨尔奖最佳女主角的提名。2020年，她的电影《好男人》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是法国电影行业第一个女性专业人士团体-法国电影女性专业人士协会的创始人兼主席。同时，她也是“艺术与文学军官”，“法兰西国家功勋骑士”，“法国空军公民后备军团上校”以及SACD的董事会成员。 阚洪洁 精品传媒集团·费加罗中文版主编兼出版人 知名媒体人，《Madame Figaro》中文版主编&出版人，创办打造费加罗星耀戛纳电影人之夜、费加罗风尚盛典、StyleHits风尚趋势盛典等多个知名IP项目，使Madame Figaro成为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时尚媒体集群。致力于赋能时尚媒体成为多元艺术更为广阔的文化延展交流平台。 梁静 出品人、制片人、演员 她极具艺术天赋，拥有扎实、精湛的演技, 曾荣获第49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女配角，第19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女主角。除了星光璀璨的演员身份，近年又以投资人、制作人、出品人的身份投入到幕后。2019出品及制作的战争史诗电影《八佰》被称为2020年电影行业救市之作，成为当年全球票房冠军；2019年联合出品制作的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以31.7亿的总票房突破献礼片票房记录；2020年出品及制作的电影《金刚川》上映，并收获了11.26亿总票房。2020年与腾讯联合出品制作《鬼吹灯之龙岭迷窟》网络播放量突破单集1.3亿、18集总23.5亿、豆瓣评分8.4，成为2020年Q1的现象级作品，稳居鬼吹灯系列IP改编作品的排行之首。2021年出品及制作的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献礼影片《革命者》获得了观众的高度赞誉。 唐娜·史密斯 制片人、前妇女电影协会主席、美国驻中国电影大使 唐娜·史密斯被环球影业选中担任制片和后期制作总裁，成为好莱坞主要影视公司中首位担任该职位的女性。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她在157部电影的制作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其中包括《愤怒的公牛》、《终结者》、《卧虎藏龙》、《回到未来》、《侏罗纪公园》、《辛德勒的名单》和《黑客帝国》。她现在荣幸地被任命为美国驻华电影大使，并与米歇尔·哈特利共同创立了蒙特维斯塔制作公司，担任联合创始人和联合首席执行官。 钟楚曦 演员、2024戛纳国际电影节·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推荐人 中国女演员。电影代表作品《芳华》《宠爱》《荞麦疯长》《八月未央》《神探蒲松龄》《维和防暴队》等，电视剧代表作品《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我要逆风去》《不完美受害人》《最遥远的距离》《王牌部队》，领衔主演多部剧集热播，均收获了不俗的口碑和角色热度；曾荣获第 54 届电影金马奖最佳新演员奖提名、第 33 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中国电影周金鹤奖最佳女演员、第 12 届澳门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第八届温哥华华语电影节最受欢迎女演员奖、第 2 届亚洲璀璨之星亚洲新锐奖、第 25 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新人奖、第 23 届华鼎奖最佳新锐演员等多项国内外影视领域奖项。 焦雄屏 著名的电影人，编剧，监制。 其中包括多部国际上获奖的电影作品。是华语电影国际化的重要推手，曾协助杨德昌、侯孝贤等资深华语导演走向国际。她长期撰文建构华语电影美学理论，并策划出版了《电影馆》图书及80多本电影理论著作，致力于推广华语电影，跨国合拍，栽培出无数活跃的电影导演、制片及演员。2007至2008年出任金马奖主席，在任期间改革评审制度，推动金马奖国际化。她曾于威尼斯、柏林、圣巴斯蒂安、旧金山、温哥华等著名电影节担任评委。 Q&A Q：你在工作中有没有作为女性的困境？作为女性你有没有什么特权？ 钟楚曦：很开心这次在戛纳参加中国电影基金会吴天明青年电影专项基金的女性论坛，和大家分享我们的故事、经验、想法，也希望今天和各位老师在这里探索分享。 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现在也有很多优秀的女性创作人，包括导演、制片人、演员。在我们行业每个岗位都有女性的力量和声音，我们工作和创作上的经验都来源于生活，再反哺于艺术。 我们相信我们平时接受和感受的一切，我们用最真诚直接的方式在工作上进行表达，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也会遇到一些传统禁锢的束缚，一些对女性传统认知上的束缚，我们需要更坚定地从女性视角表达本身，去讲述我们的故事，表达我们的感受。 我觉得蛮幸运的，因为有越来越多机会，也越来越多能被看到。我们女性创作人更能感同身受一些细腻的情感，能用我们独特的视角去展现和分享，我们讲故事的共情力和镜头语言、表现力也好，其实女性是越来越被关注到的。 Q：我们想问一下唐娜，行业内很多工作领域是被男性掌控的，当您上升到更高的职位有没有感觉到压力的存在？ 唐娜·史密斯：因为我在好莱坞，这里被全世界认为是电影的中心，它有自己不同的系统。作为女性在好莱坞这样男性的世界其实很擅长帮男性做他们的工作，而且做的很好。所以我们经常会被男性雇佣来完成工作。 演员不同，因为我是制作者，演员是表演者。对我们来说我们向上升值的时候总会撞到天花板，因为这里是男性主导的地方，我的整个职业生涯也是从现场制片协调开始的，直到做了15个独立电影后，突然有天环球打电话给我做总监的位置，我惊喜但拒绝了。直到我和我的律师通了电话，我的律师告诉我在这一百年里没有女性担任这个职务，我的律师说会再沟通环球，然后拿到这个位置并让我的薪资翻倍。 我在这期间完成了127个电影，有斯皮尔伯格、张艺谋、李安等名导演，以及演员李连杰，说到一个小的故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未来水世界》我们一共花了1.67亿美元，预算只有1亿，这算是一个疯狂的尝试。戛纳电影节我也参加过许多次，我参加的项目里有九个获得奥斯卡， 作为女性持之以恒很重要，我们会在（工作）过程里遇到很多阻拦，但是我们需要做的事比男性要更多。我有一个设想，为什么男性会是这样（处事）？他们很小就和其他男性社交、合作，很小就建立自己的社交圈，有困难的时候就互助，但是女性比较没有团队意识。其实团队意识对电影是一样的，一定要给大家提供一个平和的氛围，因为只有这样工作才高效，大家一定要很友好，这样才有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 Q：玛丽，在法国作为推进类似工作的艺术家，你对刚刚唐娜所说的有其他想法要分享吗？ 玛丽·芒尔·莎尔：我觉得在工作里无论性别是什么都该做你想做的事，热爱的事。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你的梦想热情这些事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相信梦想和热情。我也经常把这个观念告诉所有年轻艺术家，他们是我们的未来。很多女性遇到的问题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东西没有那么合理，当自己接受到如此大的权利时会觉的是不是不合理？在生活里遇到这样的情况时要自信。如何建立自信？教育、培养、家人关系…最重要的是自我修行，让自己强大起来。 我自己在法国除了做导演之外，也参与很多制片的工作。我和朋友们成立了法国女性电影人协会，到现在我们每年在戛纳都会举行午餐会，那些男人就会问，你们要谈什么？是谈织毛线还是做饭？回到美国和法国的问题，我在美国学到更多的是在前期制作的严谨，回到法国后会发现很多剧本很快写好很快拍，但我们觉得还没准备好。其实和美国不同的地方是在法国有很多支持独立电影的基金给电影人很多帮助，让独立电影在这边更容易生存。我想提醒法国的朋友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是幸运的。 Q：作为成功的女性制片人，您制片的电影《狗阵》入围第7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刚刚各位女性创作人分享了自己对女性困境的观点，您作为女性创作者遇到的困境是什么？ 梁静：任何一个行业、社会，就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任何一个行业里都有女性，那么为什么只强调女性论坛，极少说男性论坛的？但今天我们坐在这里说“女性”，是个好事情，女性从业者值得被关注。女性的细腻和包容，可以很大程度上弥补和缓解男性的粗矿和冲动，而且我认为女性在诸多时刻比男性更有韧性——尤其是内心的坚强和耐力。 说回到自己，我很认同前面几位的 观点。我做演员的时候，要考虑的就是相对单纯，做好专业表演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对其他部门的工作了解得并不多。之后我也经历过很多女演员所经历过的困境，结婚生子后工作机会锐减，没有太多角色能让你参演。在这个过程中，就会怀疑自己的人生“结婚生子真的就是女人的终极目标了么？”既然在演员领域机会已然不多了，那就想办法另辟蹊径“曲线救国”，尝试从另外的角度去释放自己的能量。原本不懂制片管理，那就从零开始努力学习，最终借助身边资源顺利进入了这个领域。 Q：相似的问题我们想请教阚总，她日常的工作是聚焦在时尚界，您如何看待我们刚刚讨论的女性困境问题？ 阚洪洁：我曾经采访过很多不同的女性和男性，他们的职业年龄不同，我最直接的印象是男性有远大的目标，但是女性更注重细节，更细腻。女性性别在一个团队里是互补的，用中国的土话说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女性更容易听到更多声音、更包容且能够站在对方角度想，会换位思考，女性的包容性对实现大目标很重要，相对来说女性的情绪也更稳定。 在我接触很多女性的过程里，最大的感受是女性的坚韧性，这让他们很容易走过至暗时刻，很多时候她们看上去幕前光彩但幕后其实付出很多，当然女性也面临很多工作现实，比如一个女生结婚生子后没有足够精力工作，在我们的工作里很多母亲的智慧很厉害。 凹凸镜DOC ID：pjw-documentary 微博|豆瓣|知乎：@凹凸镜DOC 推广|合作|转载 加微信☞zhanglaodong 投稿| [email protected] 放映|影迷群 加微信☞aotujing-doc 用影像和文字关心普通人的生活